见郑都知打开了话匣子,腊梅索性翻了个身,直接开启了唠嗑模式。
“你平时能出去吗?”
“不能。”郑都知卸下头上的素簪,“除开每月八日,十八日,二十八日可以去庙里听经外,或是些要紧的节日,便再无机会出门。”
“没钱?不能出门,天天给刘四做苦力,陪那些酸臭味十足的郎君们玩酒令?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笼中鸟一样的生活你还没受够呢!”
“困在区区一刘四家伎馆,岂不是浪费了姑娘的绝世才华?”
除此之外,腊梅还对着郑都知狂吹了一通彩虹屁。
搞得郑都知有点哭笑不得:“姑娘未免也太看得起了。”
就这么缠着郑都知一晚上,真的是从星星月亮谈到诗词歌赋再谈到人生哲学。也正是通过和同行“睡一晚”这法子彻底了解郑都知惊人的才气和魅力。也算是明白了刘四家伎馆的头牌都知为何是这位相貌平平无奇的郑娘子了。
全能型选手郑都知,除了长相不够美艳之外,几乎没有她不会的技艺,几乎可以彻底掩盖长相不够精雕细琢的微小缺陷,同俗话说的,瑕不掩瑜。
腊梅:本来是来消费的,但我现在就想挖个墙角。
大清早的,张杏家的就开始闹起来了。
相比之下,就连红豆都算是醒得很晚了,胡玉楼隔壁家的老鸨张杏年纪大不爱睡觉,也勤快。同刘四和胡妈妈这种贪财性质的人不同。张杏虽心思细腻,但是个十足的母夜叉,脾气大话还多,又喜欢干逼良为娼的恶事。
就连巷里的小郎君都知道张杏妈妈总爱抓良家子。
报晓晨钟还没响起来,张杏家的就开始大叫大嚷。隔着个破败的胡玉楼都能听见张妈妈的河东狮吼。
“这儿这儿这儿!就放这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张杏的语气颇不耐烦。
几位壮汉将手里的活计安排妥当,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托运,按着老鸨张杏的说法将物品全都安置了在胡玉楼右边的位置,堆放在一起,几乎占了胡玉楼院内大半的场地。
“一群蠢獠!”张杏今日的火气尤其之大。
正巧这时候张杏家伎馆一位姑娘端着铜盆里的污水,因盆重手不稳,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仿佛马上要将盆里的水给倾倒在老鸨张杏身上似的。张杏自然气血翻涌,朝天翻了个白眼,又打了一巴掌那姑娘的背,将盆顺势一把抢了过去。
“拿来吧你,死丫头。”
怕是心情不顺的缘故,张杏看这盆污水也觉得心头火起,发泄情绪一般将水一下泼了出去……
正好整盆污水泼在了红豆的身上。
懒猪一个的腊梅睡眠浅,又想赖床,就指挥红豆去张杏家那去看看什么情况,最好叫她们全都闭嘴。红豆心里身上一千个不愿意,奈何腊梅最会撒泼吵闹,愣是叫红豆过来。
这没想到红豆才刚来就碰上了这盆污水。
被泼得那叫一个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