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逃?”
嬴政本想说“你们想怎么死”,但当他一对上姬昔伊勇敢中带着一丝怯懦和憎恨的眼神,他的话不知不觉地变了。他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
姬昔伊也是一愣,她没料到嬴政的开场白竟是这样,好在她反应快,接道:“你那副轻佻样子,摆明了要强迫我做你的人,我不干,当然逃。”
嬴政盯着她倔强的脸蛋,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当我的人么?”
“那些人是那些人,与我何干?”姬昔伊抹了把脸,雨比刚才小了些,她擦脸没有刚才那么频繁,“你可以找那些人,找我一个有未婚夫的良家女子,做什么?”
嬴政却没回答她的反问,而是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姬昔伊摇头:“不管你是谁,我说不跟就不跟。”
“若我说我是秦王,你也不跟?”嬴政突然道。
“不跟。今日,你因看中我的美色带走我,明日便能因为我年老容貌褪去抛弃我。你并不是真心相待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再说,你姓郑,秦王姓赢,你们都不是一家,你怎么能是他?”
“我不……”嬴政刚想解释他不是因容颜看中她的,突然觉察自己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因为他给出的承诺比解释更有力,“寡人确实是秦王嬴政,郑文不过是寡人的化名。”
“既然你是秦王,又为何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不是为难。是寡人确实想带你入宫。”嬴政骑乘的马匹狠狠甩了甩脑袋,抖落一身的雨水,打了个响鼻,嬴政瞧瞧马,拍拍他的脖颈,“而且,寡人有要事与你商量。兹事体大,这里不宜细说。雨太大了,我们没有马车,你过来,与寡人共乘一匹马。你的那两姊妹,我让我的一位属下将自己的马腾出来给她们二人骑,你不必担心。”
“君上,小心她们身上带利器。”组成火圈的一员将士道。
“她就是带了,也伤不到我。还有,你看她们,明显这几日劳累至极,哪里还有心刺杀我们?”嬴政笃定道。他看见姬昔伊回头望向紫珠和琅鸟,朝她们微微颔首,他心中一喜,接着,他看见姬昔伊回过头,缓缓朝他走来,他几乎是下意识伸出手,等了好久,才等到一只冰凉如雪的手掌轻轻放在他宽大温暖的手掌上,他赶忙握住,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道:“我抱你上马。”
姬昔伊点头,嬴政心中得意,一手揽住对方纤细如柳枝的腰身,往上轻轻一托、一带,姬昔伊便牢牢坐在他身前。
“坐稳了!”
嬴政低声道,热气喷在姬昔伊耳边,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嬴政哈哈大笑:“驾!回宫!”
紫珠骑好马,用汗巾子将自己和琅鸟的腰紧紧绑在一起,紧紧跟上嬴政带领的队伍。
昔伊,您一定要好好的,只有您好好的,我和琅鸟才能好好的。
铁骑踏着震耳欲聋的脚步一路疾驰回咸阳宫。彼时,华阳太后正要睡下,忽地瞥见窗口被风刮得明明灭灭的烛火,便合衣起身:“来人。”
“奴婢在。”
“本宫听到华阳宫2外有兵马奔走之声,想是政儿带人回来了。今日比前几日回来的都要晚,可是有收获了?”
“启禀太后,听闻是大王带楚国公主回宫了。”
“果然如此。说来,这楚国公主也是本宫的亲戚,楚王熊完与本宫也是旧相识。你来,服侍本宫更衣,本宫要见见那位楚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