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祈颜坐回床上,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中年男子,直看得他心里打鼓,最后硬着头皮说:“那个,刚刚俺是被坏人蒙骗,不是故意对您不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俺一命。”

    祈颜淡淡道:“那老者有句话说的不假,你确实将有血光之灾。”

    “可是因为老太……老母?”

    “有关,却不是他说的克子克孙。”

    “那是为啥?”

    “令堂本是天上仙子下凡,护佑你全家,可却遭到你们的虐待,你如今父子不和,夫妻不睦,多病多灾,不过是天道的小小警告。如果你不知悔改,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俺也没做啥,一天还给她送一顿饭嘞。”

    祈笑闻言乍舌:“一天你就给老人家吃一顿饭?!你还是人吗?还送饭,合着老人家还被你们像关犯人一样关起来吗?!”他这话一问出,群情激愤,指责中年男子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中年男子脸色难看,显然被说中了,这些事做起来不觉得什么,村子里其他人家都这么做,可如今公开处刑,他却终于觉得羞愧,也知道这不是能见的人的勾当。

    祈颜心中怒意翻腾,喝到:“乌鸦尚且反哺,羊羔且能跪乳,何况人乎?想想你小时候老人是如何照顾你的!你且记住,一日三餐不可少,平日还要陪着老人,让她事事顺心。否则的话,血光之灾无解,本君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若不是他老娘还要靠他赡养,祈颜真想剥了他那曾虚伪的皮,把他心底那些阴暗思想拿出来晒晒太阳。可这么做风险太大,要不,这个人彻底意识到错误。更有可能的是,他会变本加厉,破罐子破摔。

    “你说的对,俺确实过的不顺,家里娃不听话,媳妇也嫌弃俺。俺回家就把俺娘接回去,说什么都要让她老人家顺心!”中年男子想到了以往,越想越觉得祈颜说的对。当初一家其乐融融的,可老娘人老了,做不了活了,还开始糊涂,他就在媳妇的劝说下把老人赶到了老屋子,给儿子腾地方住。老屋子又小又破,平日里还透风,一开始他心里也愧疚,但是看别人都这么做,慢慢的也觉得理应如此了,如今想想,似乎从那之后便一直家宅不顺,儿子不听话叛逆,天天跟他顶嘴,火气上来了两人还能动手,妻子也天天骂他没用,看样子这一切都是报应啊。

    其实这不过是孩子有样学样,他如何对自己的父母,孩子将来就会如何对他。不过这些道理,讲给他听他也不会理会,倒是些装神弄鬼的话深信不疑,真是可笑,祈颜心中鄙夷,自虐般的想,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能在父母呵护下长大,还不知道珍惜,有些人却连自己的亲娘是谁,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野草般的在外面摸爬滚打着长大,此生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吃上亲娘做的一顿热饭。

    这么想着,祈颜一直沉着脸,若不是他现在还要端着大师的做派,真的很想狠狠揍这人渣一顿。

    或许是祈颜的恶意太浓厚,中年男子感觉跟这看起来是少年的大师呆在一起简直要窒息,借尿遁跑了,打算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猫着,只要不跟这个大师呆在一起就行。

    其他人却不愿意走,七嘴八舌道

    “星君,您帮忙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啊?”

    “星君,我告诉我我老公是不是出轨了?”

    “星君,您帮我算算此行是不是顺利?”

    祈笑见祈颜给他使眼色,便开始赶人:“走走走,我们星君又不是江湖算命的,求人不如靠自己,那个想发财的,自己好好工作去。那个怀疑自己老公出轨的,你怀疑你就去调查,求什么神!还有那个此行顺不顺利的,这也要问,你知道不顺了就打道回府了吗?!”

    祈笑这一通怼,机关枪一样,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就把门关上了。外面人敲了半天,见没回应,也不敢真的得罪了祈颜,便散去了,但是火德星君这个名头却记在了他们心里,回去少不得要炫耀一番自己的见闻。

    祈笑坐到祈颜身边,嬉皮笑脸道:“颜哥,难得的好机会,你也不赚上一笔,咱也不能老是坐吃山空呀。”

    等没人的时候,祈颜脱了鞋上床,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翘着二郎腿晃荡,原本的高人气质荡然无存,掏出手机玩游戏,边玩边说:“你懂个屁,我要真给他们算了,才是自砸招牌。这些人都是去太新市的,今天这一遭,回去他们肯定会宣传,到时候该是他们来求着我,而不是现在跟赶大集似的毁我格调。”

    “切,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呢。”祈笑撇嘴,学着祈颜的样子坐在他旁边,看他玩游戏,心里还感慨,不亏是我颜哥,玩个游戏还这么高端,看看名字,侦探推理大师!看就算了,他还指手画脚的:“这个人肯定是凶手!”

    “边去,我要你教我。”祈颜把孩子手打开,而后漫不经心的说:“咱俩学都没上过,我倒是可以打工,你个小屁孩,正该是上学的时候。我想好了,等在太新市安顿下来,我看看能不能让你上学去,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瞎混吧。”

    “我不是上学那块料,其实该上学的是你,你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我们淘来的那些课本,都不用老师教,你看一遍就会了,你就是那个电视上说的天才!”祈笑坐直了身子,拉着祈颜的手臂说:“颜哥,你去上学吧,我打工赚钱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