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一连三天,孔融没有来找刘宇,倒是王越从虎贲营回来了。
此次随王允前往豫州,王越立了不少功劳,论功升个虎贲侍郎(比四百石)不成问题,说不定虎贲中郎(比六百石)都有希望,可是王允被囚,王越升官的希望都落了空。
随军回归虎贲营,王越依旧是虎贲郎中(比三百石),还好虎贲中郎将崔钧对他的印象不错,委任他为军中剑术教习,应诺一年后迁升他为虎贲侍郎。
回到剑馆王越随便问了问情况,称他在虎贲营五日一沐,只能在休沐时教一教史阿、刘宇等四名入室弟子了,剑馆的其他事由史阿作主。
刘宇有些失落,史阿有意为难自己,宋真不管杂事一心修练,顾明虽然出言相帮,但史阿仗着是大师兄,王越又让他负责剑馆处处压制,看来自己在剑馆中的日子不好过了。
直到第五天,孔融才派人来找刘宇。从津门入城不远便是孔融的住处,洛阳城内道路宽阔,渠水两旁绿树成荫,能住在城中之人非富即贵,孔融是圣人后裔,在城中有栋家宅。
孔融面色沉重地说了一下这几日的情况王允到达延尉召狱之后,张让没有见到他托人求饶,于是找到机会就在天子面前渲染王允的“罪行”,天子刘宏震怒,下令延尉府提审王允,欲定其死罪。太尉邓盛、延尉杨赐、司徒袁隗已经见过大将军何进,几人准备共同上疏替王允分辩。
拿出一份奏章,孔融指着后面长长的签名道“孔某这几日找到了二十多位同僚,联名上疏替王公鸣冤,这些人都是朝庭要员、天下名士,天子亦不能漠视。”
刘宇听孔融解说了一遍奏章,奏章中夸赞王允的德行,陈述了他在豫州平定黄巾安抚百姓的功劳,为他分辩并无贪污军饷、放纵黄巾之事,请天子明辨是非,赦免王允,惩治陷害之人等等。
“孔兄的奏疏直指要害,写得酣畅淋漓”,刘宇赞道“只是如此一来,怕是天子颜面有损,于营救王公无益。”
要论才学,刘宇拍马也赶不上孔融,但要论揣磨人心、为人处事之道,穿越前的刘宇身为半个商人则远胜过孔融。
孔融眉头一皱道“天子昏聩不明、听信馋言、残害忠良,我在奏疏中已经够隐忍了,没有直斥君非。”
发了一通牢骚,孔融无可奈何地问道“依你之意该如何陈奏?”
刘宇婉言道“要救王公,则需打动天子,天子喜听颂圣之言,孔兄不妨在此多费些文笔。至于王公蒙冤,不妨一笔带过,王公在豫州平定黄巾的功劳可以多写几句,孔兄可以劝说天子若无良臣名将替天子驱驰,再要逢乱何人出征。”
孔融叹道“不错,黄巾刚平,冀州、并州和司隶三州又生民乱,天子将王大人这样的能臣杀掉,难道要靠张让之辈去征战天下吗?”
提笔在手,孔融很快就重拟了一份奏章,道“我这就去找人附署。”
刘宇劝道“天子最厌士人朋党,去年因黄巾之乱才解党锢之灾,若是奏章之上附名过多,恐生惹了天子忌讳,徒生是非,孔兄不如自行上奏。”
孔融慨然道“王大人入狱,朝野为之震动,这几日不少仁人志士找到孔某要为王大人鸣冤。君子朋而不党,孔某问心无愧,诸位志士也不会惧,正要让天子看到我等忠直之心。”
刘宇摇头不语。孔融道“小宇且先回家听信,一有消息我便会告诉你。”虽然采纳了刘宇的建议,但孔融总感觉并非正道,只是此时病急投医也顾不上了。
这一等便是七天,刘宇再次见到孔融时,孔融脸上并无多少喜色,淡淡地告诉刘宇道“王公死罪得免,仍下在诏狱中等待重新定罪。”
“小宇,说起来是孔某不听你言,弄巧成拙了。”孔融强笑道,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原来两天前,何进等人的奏折和孔融等人的上疏同时呈到了天子刘宏面前。
看罢孔融的奏折,刘宏笑道“孔融不愧是圣人后裔,他的奏章比何大将军等人所呈要强上几分。‘天子聪慧,明烛千里’,什么事能瞒得过朕。嘶,这么多人替王允鸣冤,莫非真是冤枉了他。夏恽,你怎么看?”
张让和赵忠不在,中常侍夏恽在刘宏身边服伺,奏折也是他呈献给刘宏的,事先夏恽便已看过,已经暗中派人前去通知张让到来。
听到天子问他,夏恽忙躬身道“万岁最为圣明,老奴听说孔融这些日子在京中各府走动,广邀官员替王允鸣冤。王允之事惊动大将军、太尉、司徒等重臣及诸多大臣,万岁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