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着些。”苍老沙哑的女声略略有些焦急,语气中掺杂着些说不清楚的意味。
寂静无声的夜陡然传出些压抑着的,窸窣夹杂着说话的声音,好生诡异。
身子摇摇晃晃,好像是被人驮在肩头。
央莺的脑袋混沌着疼,好像有万匹骏马从她的头脑中奔腾而过,留下冷的激人的风声,刺激着她。
刚刚是谁在说话,又在着急些什么?
央莺身体没有知觉,只有脑海缭乱有些意识,她挣扎着想抬头,无果。转瞬后颈就再次被人敲击,她连痛意都没有感受到,又混混沉沉的晕了过去。
这次脑海同身体一样,半点知觉都无。
远处的天光透不出一丝明亮,亥时已黑压压的,沉重成一片黑的天空,让人一眼望过去,仿若陷入时刻吞人的无限深渊。
央莺悠悠转醒,目光越过身边人,看向雕花红木窗。那里天微微亮。
身边人?央莺愣了片刻,旋即不看身边人,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笑她常年在山野长大,甫一回府,就被人当成刀使,这种滋味,可不太舒服啊。
央莺想轻笑,硬是收了回去。
她对人的神情感知十分明显,一眼望过去,那人想的什么,就能看得□□不落十。但没想到还是见的人不多,这才几天,就已然被自家人算计了。
旁边传来轻微的响动,屋里还不太亮,借着烛光,央莺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竟是一个她从未见过面的男人。
央莺还有心情自嘲的笑了笑,无论这里出现的是谁,她刚从山野间出来,都不会认识。
看着明显要高大于自己的身躯,让央莺的神情有些愣怔。
回京真是处处刷新她的认知,没想到京城竟然有这般俊美的男子。
眉如刀割,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乖乖的阖上,窄挺的鼻,就连紧抿的嘴,也自称一派弧线。即使是在梦中,神情也带着峻刻。
看来这下央家人逃不掉了。
这人给央莺的第一感觉,就是危险。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会放过央家,那央莺就放心了。
她缓缓坐起身来,金绣丝衾被慢慢从她身上滑落。
举目望去,这屋子里的摆设,无一不透漏着华贵的气息。
想来,央家人待她也不错,竟是给她找了个富贵人家,也给他们自己找了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