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滥觞
白稔知进到空教室的时候早上第四节课才上了不到十分钟，里面只有这一节没有课的c先生在。
“翘课？”
“我告诉老师我不舒服，然后她就放我出来了。”白稔知一边说一边坐到c先生旁边。
“这或许也算违规。”
“昨晚没睡，太困了。来了罗生门，我好像很容易困。”白稔知趴在桌子上合上眼睛，“窝在课堂上睡着也会违反校规，嗯，这好像是第五十六条。”
现在是夏末秋初，白稔知校服外套里面只套了一件黑色t恤，他校服外套没拿，就打算那么趴着睡。
c先生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这一次停了下来。白稔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睡着，他最多不过是假寐休息。他推己及人，只是自己在外人面前很难放松警惕安眠，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尽管如此，在他知道也本应知道白稔知没有睡着的情况下，他还是没有收回目光，就那么落在白稔知身上。
他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这样去看白稔知，技术足够发达，监控一直都在，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去看他。不过现在的感觉仍然让他觉得奇妙，不再是隔着屏障空间又或者其他人的皮囊，而是直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其实没见过白稔知的十八岁——准确来说这具身体生理年龄还没有十八岁，他看过白稔知在这里的学籍档案，距离十八岁还有十三天——他认识白稔知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心智坚定，由此衍生出来的观点和态度也坚不可摧，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当然，现在的白稔知也只不过是顶了一张青涩的面皮，实际却没有任何变化。
世界发展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人能超越光速，让时间倒流。他也不能做到，只能注定性地错过白稔知的年少。
还是可惜的。其实在他自己的衡量里白稔知没那么重要，如果他想要，完全可以重复制造更多的“白稔知”，甚至比其本人更符合他的喜好，没有独特性的事情往往让人珍惜不起来，可是他还是可惜。
c先生将自己的长外套脱下盖到了白稔知身上，他觉得他不会着凉，但还是这么做了，和可惜一样不合逻辑没有缘由。
c先生认为的没错，白稔知确实没睡着，他虽然闭着眼，也隐约能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能说c先生，不会有别人。他确实困倦，罗生门更改了他的状态，让他不怎么舒服，被头疼困扰，但还是难睡着。可是等c先生给他披了外套上来，他原本想要睁开眼睛打趣一句，说些什么c先生如此温柔细致真是个好老师之类的话，但是却忽然觉得这样也可以睡着了。
没有提防，无需抵抗，是他原本以为并不存在的安心，超过在去医务室的路上时的那种安逸。
所以白稔知真的睡着了，他醒来已经是五十分钟之后，所有人都已经聚齐，他扫了一圈看了看，唯独小七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踩着椅子，脸色不太好，像是憋着一股气。
“怎么没叫我？”
小七撇嘴，往c先生的方向看了看，“谁敢叫你啊，我们可不敢，不然有人就要生气了。”他们来了以后急匆匆地想要讨论，然后就看到异国的冰山美人抬起手比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很冷，一副谁要敢吵醒白稔知他就杀谁全家的样子。
白稔知听得懂小七的阴阳怪气，但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将c先生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拿起来放到桌子上折好，一边动作一边回应，“是啊，我男朋友心疼我。”
小七的脸色变得更差，难以置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厚脸皮的恋爱脑，噎了半天，最终只是笑声嘟囔一句“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但是白稔知听到了，顺着接了一句“确实了不起”，很欠打，有点骄傲又流里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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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先生看来白稔知这两句话都幼稚的莫名其妙，完全小孩子比高低，可是他的心情却被抬高了些，在白稔知把叠好的衣服推过来之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