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懿认得那个盒子。
是他从南部特意挑选的纸灯笼,如此重摔,只怕里面的竹骨已经全部折断。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谢华珏声音中的怒气依旧冲出房顶。
“那个环生,贱婢,怕是多长了张嘴,她主子出了事,关我什么事?自己好死不死去凑热闹,偏偏连累了我,我凭什么要躲在屋里不出去?”
谢安懿腮帮动了动。
他沉着脸转身离开,亲自去向谢菱的房间。
主子不在,院子里空荡荡的安静。
见他到了,小厮连忙行礼,谢安懿伸手拦住。
“我就是过来看看。听说环生一整天没吃东西?你找个人,去劝劝她。”
“是,大公子。”
谢安懿看着那小厮去了耳房,自己提步进了谢菱的屋子。
他伸手推门,带着甜意的香气便漂浮过来,像是果子冰镇在井水里,清甜沁人。
谢安懿不知道,这是三妹妹房中的香味,沾染到了三妹妹身上,还是就是谢菱身上的香味,以至于她常住着的地方,也变得甜香。
说到底,他跟谢菱见得也很少。
尤其是谢菱不受父亲喜爱,对于他这个长子而言,揣摩父亲的心意是很要紧的事,父亲不喜欢的孩子,他更不怎么上心。
谢安懿在书柜前站定。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木格里,被摆放得端端正正的胖圆灯笼上。
他是真的不怎么上心。
就连给妹妹们挑选伴手礼,也下意识地把最粗糙的那个给她。
可是谢菱却把它当成宝贝一般。
谢安懿单手捂住半边脸,半晌,掌心里溢出一声闷闷的叹息。
楼兰苑里,幼竹把几只汤碗洗净,擦干手回去向二姑娘禀报。
“姑娘,环生用了一碗粥,奴婢又陪着说了好一会儿话,现在已睡着了。”
谢华浓点点头:“嗯。你须得告诉她,花菱现在是还没回来,等回来了,还需要她服侍呢,别叫自个儿给弄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