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二十年前冥河的变故说起,那不仅是一切的源头也是一场灭顶之灾。”顾淮说。
叶言说,“这场变故顾老先生也告诉我们了。”
“二十年前的事他可以告诉你们,十一年前的事他也能讲给你们听,但是十六年前才是你和我命运彻底的转折点。”顾淮笑了笑,眼神无比悠远,充满了感慨与肃然。
“当时魔气突然爆发,不仅在整个冥河内还蔓延到了入口处,如果那时蔓延到外界,对整个云川都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顾家当时花了很大的力气将魔气阻隔在了云雾山之内,魔气的爆发持续了三天,三天后魔气减轻散去,而顾家全体族人做了一个检查,发现一大部分人都被魔气侵染了。”
“也包括我们。”叶言说。
顾淮点了点头,“是的,也包括我们,所以当时的家主也就是我们的妈妈,她寻求了很多办法,最终确定魔化与我们的体质和意志力都有关系,但外界无法给我们提供任何的帮助。
也无法确定我们究竟会走向善与恶的哪一端,可能最后我们会被剥夺所有的良知和感情,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带着族人进入了冥河,既是放逐也是囚禁,更是守护冥河的最后一道防线。”
叶言垂着眼帘,像是在沉思。
顾淮说,“一开始我们都不懂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很多人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甚至有的兵刃相向,我们也被限制自由更没有得到过一句解释,所以……”
叶言若有所思,“所以我们误会了,以为长辈们养我们是为了献祭。”
顾淮点点头,脸上却不知是悲凉还是懊悔,但他的语气却十分无奈,“大人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这么大的变故我们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
叶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往事已矣。”
顾淮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的脸似乎觉得有趣,伸手捋顺他肩头的银色长发,“你变了好多。”
叶言只是弯了弯唇角,“我毕竟是真的从头活了一次。”
顾淮有些怅然看着自己的双生兄弟,很快他将这种怅然转变为明朗的笑意,“我们在冥河里待了四年,妈妈他们一边在冥河中不断布阵建造防线,避免再次发生我们家族的悲剧,另一边尝试分析和研究魔气。
这些人在进入冥河之前就已经共同商量好,如果丢失自我就将自己的生命献祭,为构造防线献最后一份力,如果那时他已经做不到,就请还清醒的族人动手。”
叶言抿了抿唇,心中也难得起了波澜。
“这也是进入冥河后很多人会在某一天消失了,就再也没回来的原因。
我觉得妈妈知道我们怨恨她,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怨恨她。”顾淮说,他依然挂着明朗的笑,眼底却有更沉重的情绪涌动。
“后来她应该了解了我们的想法,也没有解释一句,这让我觉得十分的困惑。或许是觉得我们不懂又或者以为告诉我们也不能理解,但我真希望她当年和我们说清楚。”
叶言认为自己远不及顾淮那样感同身受,他有一点愧疚,但这些情绪都被如水的平静掩盖,“我们以为她是把我们当做祭品养大,但实际上所有的献祭都是一场穷途末路的悲哀。
那最后的终点是我唯一记得的那天吗?”
“没错,就是十一年前,一切都在那天结束了,也就是那天我们分开了。”顾淮点头,“当时魔气源爆发,所有还留在冥河内的人决定牺牲自己将源头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