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攒了几辈子的晦气才会遇到他。

    温如酒一直被“禁足”到了八月初一这个晦气的日子。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嵌着羊脂玉的古铜镜映出她的沉鱼之姿,凤冠霞帔,明眸善睐,纤腰恰好盈盈一握,似是一阵风来,就要将她吹入西山瑶池。

    “往后你就是晟朝太傅的夫人了,你们定……温府的满门荣耀都将系在你身上。”一个妇女给温如酒梳头的中年妇女抽泣地道,“城阳侯府不比温府从前,若是被人欺负了也只好忍气吞声,娘子可要千万谨慎。”

    她认得这个妇人。

    这妇人曾经是温乐胥的奶娘,如今却改行做媒婆了。

    温如酒冷冰冰的脸上方才浮起一抹微笑,她伸出手盖在中年妇女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奶娘放心,既然那位选定了我,还说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必然不会亏待的。”

    “此次太傅亲自迎亲,东宫牵车,郡主伴行,这是前朝到今朝头一份。”

    中年妇女停下手中的动作,细细打量着温如酒的妆容,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六娘子,太傅在大厅了。”

    那天她不知是如何入城阳侯府的,只知道回过思绪的时候她已经被侍女们搬到洞房里去了。

    温如酒嫌闷,一把扯下红盖头,映入眼帘的是满宫红光映辉,喜气盈盈。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放着百子被,即是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床头还悬挂大红床幔。

    “婉婉。”

    那是一个仿佛若珠玉落地般好听的声音,温如酒听到后轻轻掀了掀眸。

    那人玉面朱唇,乌黑的头发简单束起,凤眼微眯,正双眼迷离地盯着她看。

    傅书拖着下巴看了看温如酒,随后走到床边拉着她的手,正欲翻身上去,却被一道冷如二月朔风的声音打断:“走开。”

    少女抽回了手,眸中尽是寒霜:“别碰我。”

    “如何不能?”傅书轻笑一声,翻身上来,心情却由巅峰跌落到谷底,静静的看着她,“你是我的妻,你说我该如何?”

    温如酒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儿,猛的伸手推开,厌恶地看向傅书:“疯子、畜生。”

    “你这么讨厌我。”

    他轻轻抚上她的俏脸,随后抓住她的华裳,使劲的往下一扯。

    “来人,取绳子来,替夫人更衣。”

    傅书说罢,守在门外的四个侍女们一人拿着一根丝绸绳子涌入洞房。

    温如酒往后挪了一下,手撑着床,眯着眼审视着傅书,她想知道他要对自己干什么。